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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底子的童趣
2016年08月30日 09:48:18     [我要投稿]

 

  半个世纪过去了,记忆已成片段,但一想起老底子的童趣,依然有滋有味。小辰光在弄堂里白相,顶多的要算爬墙头。首先要用两只手撑牢弄堂两面的墙头,再用两只脚撑牢弄堂两面的墙头,让自己就像“大”字一样支撑在弄堂当中。记得有辰光,几个玩伴一声勿响地爬得蛮高,从弄堂里走过的人甚至也一点不晓得……

  “嚓……嚓……嚓……”薄薄的小瓦片在水面上削起来,就好像水面上的飞碟。在河滩头捡一块薄薄的大小适宜的碎瓦片,用右手的食指与大拇指沿瓦片边缘勾牢,站马步,半蹲式,用爆发力,将瓦片以贴近水面的角度,向河当中奋力飞速削过去……削出去的瓦片,在河面上高速旋转中飞驰,因贴近水面,在河面上溅起一串长长的水花。水花由大至小,由近至远,有点弯曲,快速呈现,又瞬间消失,不仅好看,还蛮锻炼人的臂力。

  河桥头是摸螺蛳的好地方,一粒粒爬在石壁上,只要有没

  有摸勿牢的。绝对是“三只接头管(手指头)拾田螺——十拿九稳”。小辰光在河埠头汏碗,顺便也好摸摸螺蛳,运道好的辰光竟然可以摸到一小碗呢。汏碗辰光,小鱼好像闻着点香味,争先恐后地朝我这里游过来。小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有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急急匆匆,猴急得来像投人生投胎,又像织机上的梭子一刻也勿停;也有的笃悠悠嘎络络,成群结队,悠悠闲闲,坦得来就像荡马路的情侣,一副若无其事或有恃无恐的样子……

  热天在河滩头汏浴,水白相多哩就会游水了。这辰光屋里大人还勿晓得,甚至连自己也勿晓得那哈一来兴就学闷头游哩。为了不让屋里人晓得又跑出去游水了,也动过点歪脑筋。如,游水的辰光,将衣裤藏在河边的草堆里,游好水再穿上去。怕难为情后,游好水就躲在树林里,在树枝上晒短裤,等晒干了以后再穿好回去。一切都是悄悄地……小辰光看见伊啦那些大哥哥们在大河港里游水的情景,那才叫过瘾。伊啦本事大的,一口气游到河对过,老远望过去,伊啦站在河对过的河滩头,赤膊,穿条短裤,隔开宽阔的大河港,大声地与我们这里挥手、喊话、打招呼,神气得不得了……有的游到河当中,奋力抓牢正在航道上行驶的轮船或拖船上荡下来的绳子或船砬子,朝天仰,任凭身体在水中被快速拖行,冲浪迅速在身后溅起一道长长的白花花的浪花,顷刻又无影无踪……有的在河里双手托举着自己的衣裳,踏水踏到河对过,又踏水踏回来,衣裳居然一点也不湿。而那个辰光的我只会在河的边边上闷闷头而已。

  在河滩头白相,即使看看水上风景也蛮惬意。我小辰光喜欢坐在河滩头看白相,河港里大轮船、小轮船、手摇船、脚划船,拖驳船、客运船、航快船、农船、渔船,有长长的运输船队,也还有木排、竹排……最壮观的要算拖驳船,马力大,拖船多,几十米长,十几只船,长长一排,好像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天南海北的船,东来西往,川流不息……我坐在岸上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校园里、墙门里等场地上和小树林里都是我们玩乐的场所。我们打弹珠、打弹弓、打铁箍、翻洋片、打陀螺、吃菱角、跳房子、抄蚬子、挑帮线、叮铜钿、做纸工、捉知了、捉萤火虫、伴猫猫、官兵捉强盗、跳绳子、踢毽子、把米粥粥,捉蟋蟀、斗蟋蟀,做鹞子、放鹞子,采桑叶、养蚕宝宝,看小人书,烧野米饭……

  洋片是一种像纸牌兮兮的小画片。白相辰光,手握洋片,正面朝上,用爆发力,向地上的洋片突然用力甩拍打下去,利用冲击力,使地上的目标洋片被掀翻,如能翻转过来,就算赢。当然,其中的名堂也蛮多。

  打铁箍就是滚铁环。利用脚桶马桶等木盆木桶维修辰光替换下来的旧铁箍,再拿一根一至两尺长的、粗一点的洋铅丝,先在洋铅丝的一头弯一个直角,再在直角上面弯一个缺口向上的U字形,形成一个向上的钩子;再在另一头弯一个耳朵形状作手柄(手把)。白相辰光,捏牢手柄,将钩子钩牢铁箍,在行走或跑动中推动铁箍向前滚动,人走动铁箍就滚动,速度成正比。熟练后,打铁箍还可以白相出蛮多有难度的动作。

  吃菱角要比打陀螺凶猛得多,是大小人白相的一种童趣。菱角是一个用坚硬的实木在机器上做出来的双圆锥体形状的可旋转物,一头装有圆锥形的钢钉,另一头有个嘟噜头,或也可用皮钉上一个小平帽子。白相辰光,用细绳子一圈一圈地依次绕在有嘟噜头的一面,而后将有钢钉的一面向上,用手紧紧捏牢,再对准地上的目标(菱角),稳准狠地快速用力抽打下去,力争将自己的菱角在高速旋转落地之际,菱角上的钢钉准确无误地打牢对方的菱角身上,把对方的菱角打出局或打出凹堂来。

  抄蚬子。抄蚬子,就是随机将蚬子壳撒在桌上或地上,再用河蚌壳,按一定的规则去抄(舀)蚬子壳,或比数量,或比速度。凸面朝上趴在桌上或地上的蚬子壳,抄起来有点难度。

  挑帮线学名叫翻花绳。用一根两到三尺左右略粗一点的线,两头接牢。一个人以手指编成一种花样,另一个人用手指接过去,再翻出另外一种花样,相互交替编翻,直到有一方不能再编翻下去为止。这种白相最大乐趣是翻出新花样来,也是一种益智游戏。

  叮铜钿主要是白相方孔钱,是多人一道白相的游戏。白相的辰光,先在墙根下,斜放一块砖头,人立直,用拇指和食指钩住铜钿外缘,向上移至眼睛高度,对准砖头,松手,让铜钿自然下垂,通过撞击砖头上的斜坡,铜钿快速向前滚动……如比远近,那么远的就赢。如果再深一步,那么就以铜钿的落点为基点,远者优先,手握铜钿,选择距离自己最近或最方便击中的他人铜钿,去打击或去碰击,以打住他人的铜钿为胜出……白相当中的花头蛮透,规矩也蛮多。老底子也有大人叮铜钿的,大人叮铜钿不像我们小人那样大大方方,而是偷偷摸摸,以赌博居多,即赌铜钿。

  老底子大家虽然生活蛮简朴,但小朋友白相的东西很多。自己动手,就地取材,丰富多彩,益智健身,童趣十足,至今依然让人留恋。

作者 张战国  编辑 刘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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