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夏至这个节气,我在脑海里寻找记忆的碎片。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夏至日,傍晚纳凉时我问父母,夏至是不是夏天到了的意思?父亲摇摇头说,不要望文生义,别把立夏和夏至两个节气混淆了,并告诉我夏至的涵义是炎热开始,嘉善民间有“不过夏至不热”的说法。“对,‘不过夏至不热’。”母亲点点头说,“夏至日开始,大概还要热两个多月,最热是20多天后的三伏天。”
三伏天?这词儿我第一次听到,好奇地望着母亲。母亲说20多天后的三伏分初伏、中伏、末伏,每伏10天,中伏最最热,有首九九歌,从夏至日开始9天为一单元,听后就会明白。接着母亲把九九歌念给我听:“一九至二九,扇子勿离手;三九二十七,汗水溻了衣;四九三十六,房顶晒个透;五九四十五,乘凉莫入屋;六九五十四,早晚凉丝丝;七九六十三,夹被替被单;八九七十二,盖上薄棉被;九九八十一,准备过冬衣。”
这是我最初对夏至这个节气的认知。后来自然课老师讲到二十四节气,其中解释“日长长到夏至,日短短到冬至”时说,夏至日,在每年6月21日或22日,这天太阳几乎直射北回归线,是北半球白昼最长的一天,而且越往北白昼越长,如嘉善这天的白昼约14小时,北京约15小时,而黑龙江的漠河则可达17小时以上。这时有个同学举手问,越往北白昼越长,老师,那北极是不是24小时都是白天?大家一听笑了,老师也笑了,说,是的,科学家已经证实,夏至前后这段时间,太阳不落、没有黑夜是北极的一大奇观。啊!同学们议论开了。待议论声停息后,老师说,夏至以后,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逐渐南移,北半球的白昼日渐缩短,所以民间有“吃过夏至面,一天短一线”的说法。
也许夏至是个有特色、让人感兴趣的节气,语文老师也来凑热闹,他在讲解中唐诗人刘禹锡的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时,解释这种边雨边晴现象时说,夏至以后地面受热强烈,空气对流迅猛,中午后至傍晚常形成骤来疾去的雷阵雨,由于降雨范围小,往往出现“夏雨隔田坎”现象。唐代诗人刘禹锡巧妙地借喻这种天气,用谐音双关语写出后两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讲到此,问:“夏雨隔田坎,大家见过吗?见过的请举手。”全班同学都举起了手,老师说请一个同学讲讲见到时的情况。他环视一圈点了我,我站起来结结巴巴说,那天我和妹妹放学后拾田螺,一人一条田埂,中间隔一块田,正边走边拾,突然下起雷阵雨,结果我淋了一身雨,我妹却一滴雨也没落到。这时一个同学插嘴说,一身雨岂不是成了落汤鸡?顿时全教室哄堂大笑。见课堂气氛活跃,语文老师说,夏至与“杯弓蛇影”这个成语也有点牵连,这故事要听吗?同学们都说要听。职业施然,老师不忘在讲与夏至稍有一点联系的故事中给我们灌输语文知识。
后来写以夏至为题的作文,有的写夏至前后,我们嘉善正处黄梅季节,雨水多,食物容易霉变,妈妈乘天晴抓紧洗晒衣物;有的写夏至阳光充足,农作物茁壮成长,田间杂草、害虫也迅速滋生、蔓延,农民伯伯忙于田间管理……有个同学写得很形象,我至今还记得他开头几句是:“如果把年比作一列行驶在时间轨道上的火车,那么,二十四节气就是24节车厢。一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每个季节6节车厢,夏至位于第10节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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