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仿佛就是个大火炉,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在身上,浑身的汗水不一会儿就被阳光收回去,衣服上留下一块块盐渍。难怪唐代著名诗人王维在《苦热》诗中写道:“思出宇宙外,旷然在寥廓。”诗人对汗水一身经历苦热煎熬时,也受不了如此炎热,异想天开地想要到宇宙中去凉快凉快。大暑天的味道对我来说,倒还不如冬天来得爽快。
1976年的夏天,天气也是如此的闷热。当时我在造船厂做费用工,工种是全厂最苦最累的喷砂工,也就是手擎喷砂器,像消防队员灭火那样,将钢板上的铁锈除去,然后油漆工在喷得焕然一新的钢板上刷上油漆,这样可使钢板牢固。当年我所在的船厂正在为海军部队制造068型登陆艇,而且部队要货较急。这样一来,我们喷砂班的六七名员工都全力以赴地赶进度,力争不拖后腿。因为喷砂时灰尘较大,因此工作时间基本上都安排在晚上。晚上,我套上全副武装的白色帆布防护服,只有防护服头盔的眼镜片才能看到前方动静。为了使班内的老师傅能少操劳一点,我仗着年轻气盛,经常主动多喷几次砂。
大暑天的傍晚,人就是坐着不动,也要出几身汗,而我穿着沉重的防护服,举着喷枪,在登陆艇闷热的舱内,对着锈迹斑斑的舱板狠命地喷砂,一块块的舱板在猛烈的砂粒喷射下,变得洁白干净。伴随着“哧哧”喷枪的吼叫,我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每逢几个船舱喷砂任务完成,我的衣服都能绞出汗水,但这时我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快乐,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在保卫祖国领海安全的登陆艇上,也有我洒下的辛勤汗水,我的心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
有句话说得好:工作时流下的每一滴汗水,它永远都是辛勤的象征,它做不了虚假,因为在汗水中包含着人们永远不朽的精神——勤劳。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毛纺厂当司炉工,每天最喜欢唱的歌就是要做“八十年代新一辈”。当时的司炉工可不像现在那么舒服,只要坐在操作室内,按按电钮就可以调节火候,加煤出汽。我们的4台锅炉都是较为笨重的K4型大锅炉,4个熊熊火焰的炉膛全靠人工一锹一锹地铲煤进去。
三伏酷暑,室外气温都要高达近40摄氏度,而在热浪滚滚的炉膛边操作更是酷热难熬。尤其是锅炉运作到一定时候,就要打开炉膛进行“拣火”,将烧化结块的炉渣扒掉,剩下正在燃烧的新火。大伙这时全体出动,因要赶时间,不让炉温降下去,否则出汽受影响而使纺织车间的质量受损。汗水齐刷刷地从大家脸颊上淌下来,工作服湿了又被烤干,循环反复而结成了白色厚重的“汗甲”。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一晃20多年过去了,如今赶上了改革开放深度发展的好时光,人们都讲究健康养身,我也赶一下“时髦”,每天清晨5公里竞走。旭日东升,阳光初露,在炎炎夏日中竞走,每次锻炼完后,浑身都是汗水,真有点唐代大诗人杜甫所写的“束带发狂欲大叫,安得赤脚踏层冰”。但自己的心中十分的惬意,因为自己在这个改革的年代,充分享受到改革的“红利”,为了在这美好的年代好好地工作和生活,这样纵然流再多的汗,感觉可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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