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唐代文章大家柳宗元的诗句。蓑笠这样的字眼出现在唐代的诗作中,可以想见蓑衣斗笠作为人类挡风遮雨的工具存在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民间还有“饿吃麸皮、冷着蓑衣”的说法,但时至今日,这曾经为家家必备的防雨器具,知道的人不多了。这也难怪,因为这古老的蓑衣在当代人眼前消失踪影也有快30年了。每当雨天看到五颜六色的各式雨披,我就会想起那蓑衣的样子和故事来。
蓑衣有两种,一种叫草蓑衣,由水田中种植的蓑草晒干整理编制而成,取材和制作还算方便。另一种是棕蓑衣,用棕树上的棕丝编制而成,相比草蓑衣来得厚实耐穿。两者形状相仿,只是使用效果和寿命相差很大。一件考究点的棕蓑衣据说可以穿20年,甚至传代。
蓑衣有点像大衣,门襟是敞开的,一直到膝盖以下。虽然上下连在一起,但又不是编织成一块的,而是由上下两块缝制到一起的。这有点像现在女性的连衣裙。这样的制作在下身有利于双腿的迈动,上半身的门襟对胸系有细绳可打结裹住身体防雨保暖。最有创意是袖子,像动物的翅膀,连接在肩膀的出袖处,遮盖两臂的上方,既能防雨保暖,又能伸展自如。说来你也许不信,穿在身上还蛮有样子的。我觉得它又有点像冷兵器时代战场上将士的战袍,真佩服先人的聪明才智。
种田看农时,江南一带俗称的“水红梅”就是气象上火的梅雨季节,雨水特别多,农时也特别紧,冒雨种田是经常的,防雨器具必不可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塑料雨衣很少见。那时父亲为我买了一件棕蓑衣,我是逢雨必穿,让我免除了很多风吹雨淋之苦。梅雨时节,还时有冷空气侵袭。记得有一次下雨天,天很冷,我们好几个男劳力在水田里,有几个穿了草蓑衣,也有穿自己烫的塑料雨衣的,防雨效果都不大好,有的干脆穿一件破棉袄,拴了根绳子,结果都被倾盆大雨湿了身,冷得瑟瑟发抖。我穿着那件厚实的棕蓑衣,不湿也不冷,笃笃定定。
如今,蓑衣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它曾经给予我们的保护和帮助,让人难忘,它是一段历史,也是一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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