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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母亲享福
2018年05月14日 09:22:27    [我要投稿]

  小时候,我就埋下了一个心愿:长大了要让母亲享福!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有时半夜里就无端地发起烧来,而父亲又长期在外工作奔波。母亲总是独自抱起昏沉沉的我,奔进黑浓浓的夜色中,急促地敲开医院急诊室的大门。有一次值班医生也没了法子,退热针打下去毫不奏效。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排长椅泛着屋外浑浊的路灯光,阵阵冷风破窗而入,母亲无望地将脸贴在我滚烫的额头上,没有听到母亲的哭声,只有滚滚不断的泪簌簌而下。也许就是因了这丝丝清凉的慈母泪,我终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从此,尚不懂事的我便在心底里发誓:长大了,一定要让母亲享福!

  那时候,家中的困境真的难以想象。父亲不幸身染血吸虫病,之后,又操劳过度,患上严重的肝炎,卧床不起。勤劳的外婆,为了替母亲分担家务,一个人徒步到祥符荡边捡拾柴火,不想回家途中跌断双脚,不能动弹;年事已高的外公闻讯,突然一阵气急心喘,神智不清,昏迷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外公、外婆几乎成了植物人,生活起居自身都难以料理,那时我才8岁,弟弟只有6岁。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母亲是怎样含辛茹苦、任劳任怨地操持着这个厄运不绝的家。多少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当我从梦中醒来,劳碌了一天的母亲还在昏黄的灯光下,为父亲熬煎中药、烧米粥或煮面条,为外公、外婆的脏衣服清理换洗,为我们兄弟俩编织过冬的毛衣毛裤。

  记得有一次,母亲见我还没有睡,便叫我把刚煮好的一碗面条给父亲送过去,可不知怎么,可能是面汤烫着了手指,一不小心我竟将整碗面全泼到了地上,碗也摔碎了。父亲见状不由分说一拳打了过来,我知道父亲生病脾气大易动怒,我强忍着眼泪没敢哭出来;我知道全是我的错,母亲那么忙,我偏越帮越忙,再说那时候的一碗面条来得又是多么不容易,全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只有依靠母亲一个人。父亲,你狠狠地打我吧!真的,我一点都不感到委屈。不想母亲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厉声说:“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小!”说着一只手轻轻地抚在了我的脸颊上,两只眼睛里扑簌簌流淌出了许多泪,红红的眼睛布满血痕越发红了。

  一年后,可怕的病魔再一次袭向父亲,连续三天三夜高烧不退的父亲被确诊为伤寒,准备送往县城医院。这下,我们家几乎走到了崩溃边缘,我至今还记得,那天夜里母亲单位里的同事纷纷前来商议父亲的事并劝慰母亲,我和弟弟只晓得拽着母亲的衣角拼命地啼哭。从此,母亲更忙了,晨露暮雾,披星戴月,母亲顾不上片刻的停息,连赶路都是一路小跑,有时候安顿好家里的老小,连晚上还得留在医院里照顾陪伴父亲。心力交瘁的母亲,双鬓间过早地飘起了白发,憔悴的脸额写满了疲惫的倦容,凄风苦雨中,母亲的身影已显得那样苍老弱小……可母亲就是凭着这羸弱却坚强的身躯,始终不离不弃,倾心呵护着家中的每一位成员,年老的外公、外婆,重病的父亲,年幼的我们兄弟俩。呵,平凡而善良的母亲,犹如风雨中的一把伞,撑开了属于我们家的一方小小的晴空,相携着跋涉过一道又一道突如其来的难关。 花木枯又荣,多少个春秋过去了,曾经的艰苦岁月都变得好遥远,昔日的困境如今恍若隔世一般,唯一不变的是母亲操劳的心依旧,善良的心依然,淳朴宽容的心一如当初。所以一直以来,回想起小时候的那个誓言,面对日渐衰老的母亲,面对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母亲,内心竟有丝丝缕缕难言的隐痛。又是一年母亲节来临,不自觉地,我再一次从内心深处发誓:一定要让母亲享享福,不管母亲愿不愿意,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天也是好的!

作者 蒋国强 编辑 张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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