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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如歌
2018年10月19日 09:36:48    [我要投稿]

  七年后,再见到阿越竟是在朋友的婚宴上。他是婚庆主持人,拿着话筒在介绍双方的亲朋好友,戴着眼镜侃侃而谈,这让我一下难以相信,在学校里他可是有名的“闷葫芦”。

  阿越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同桌。一起上学,一起逃课,一起花三毛钱买一包干脆面抢着吃,似乎我的九年义务教育里从未少过阿越的影子。那时阿越还不爱说话,上课被老师提问都是只低头不看黑板,我就在草稿纸上写答案拼命指给他看。

  可惜的是高中以后,我们进了不同的学校,学业又重,渐渐联系得少了,只知道他后来逃课得厉害,多半的时间都在上网以及学吉他。记得买吉他是阿越当年最有勇气的一件事,当然也是挨揍最惨的事。初二交学费,阿越跟老师说家里穷,要缓一缓再交,然后转眼带我去镇上唯一的乐器行买吉他。

  整整300元,我被这个数目吓到了,要知道我们当时的生活费一天只有一块钱。何况被家里发现,简直是世界末日。阿越买完也有些后悔,不敢抱回家,只能放在学校的寝室里。然后,阿越在二手书摊上买了一本吉他自学教材,翻来覆去地练习入门级的《兰花草》,而我是他唯一的听众。

  直到半个月后班主任去家访要钱,阿越终于东窗事发,被他妈妈抓到一顿打,阿越家鸡毛掸子都瘦了一圈。阿越打死不说钱花哪去了,还是我在一边说了实话,但阿越妈气得更厉害了,一边打一边叫着“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十多年过去了,似乎鸡毛掸子飞舞的场景还在。我转头看了看台上的阿越,他竟然即兴唱歌为大家助兴了,我仿佛像多年前一样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年连老师提问都支支吾吾半天不抬头的阿越吗?

  婚宴刚结束,我犹豫了一阵,还是准备去打打招呼,正磨蹭着不知如何开口。阿越一把拉住我说“还真是你啊,我在台上就看到啦。走,喝酒去”。

  我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隔了七年未见的距离感。稀里糊涂的在烧烤摊下车,几杯酒下肚,我才放得开,“阿越,我以为再见到你会是在酒吧里,你抱着吉他”。

  阿越狠狠地灌了一杯啤酒,“以前真想过,不过真不是那块料子”。我打趣道:“那把吉他还在吗?”他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被我妈收起来了,说留给孙子做传家宝”。

  “那就值了”,我们轻轻碰了一杯。我很好奇他这些年是怎么成功躲避同学聚会的。阿越叫了好几串鱿鱼,他说那年高考失败后觉得太丢人,也跟家里赌气,就直接去了北京做“北漂”,然后又辗转南下去了广州,和所有同学都断了联系。

  阿越越喝话越多。我忽然发现随着岁月的推进,我们两人之间的角色竟是互换了。他说学吉他的故事,去组小乐队的故事,追女孩子的故事,在广州学粤语的故事。他说这些年他走过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却很少再有无所顾忌的朋友。

  “还是你够哥们,当年作业没少让我抄,借橡皮也不用还”,阿越明显喝多了,开始回忆起学校里的往事。他指了指大头皮鞋,郑重其事地说:“当时换给你的是左脚棉鞋吧,一到下雨这只脚就酸痛。”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记忆一下涌了上来。那年冬天,我们在操场边的小水沟玩滑冰。正玩得高兴,冰面就开裂了。我跑得慢,一双棉鞋都踏进水里了,立马湿了底朝天。阿越先是在岸上笑得肚子疼,“叫你跑得慢,冰都裂出声了”。后来我一边骂他,一边冻得直打哆嗦。上课铃响了,阿越也急了,直接把自己的棉鞋脱了下来一只给我穿,然后换上我的一只湿棉鞋。

  当时我们觉得这是最体现兄弟同甘共苦的好事情。可是冬天的风冷得刺骨,一个下午我们坐在教室里不停打哆嗦,上了什么课都没听进去。那次共患难的结果是我们的脚都冻伤了,只不过他是左脚,我是右脚。

  想到这,我踢了他一脚“真是猪一样的队友,明知道小河沟冰结得薄,还非拉我去”。阿越咬了一口炸串子,口齿不清地反击“就你聪明,考试作弊都能被抓”。

  提起这个就来气。初中的时候,期末考试座位都是按照姓名拼音字母排列的,我和阿越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阿越那时候太懒,成绩不好,考试经常靠我扔小纸条“渡过难关”。有一次是考数学,我算得太久草稿纸被写得满满当当。答完题,我一看坏了,草稿纸上写满了算式,这可怎么给阿越准备小抄。我急得满头汗,趁着老师不注意,拼命对阿越打手势“没有草稿纸可以做小抄了”。他没看懂,只是一个劲地咳嗽、跺地板,催我给他递答案。

  想了半天,我只能想了一个创造性的法子:把考试卷子边缘空白的地方撕下来一长条,给阿越做了小抄扔了过去。说到这个,阿越现在还是一脸鄙夷,“你那时候真是笨,笨到从卷子上撕条子。一交卷子,老师立马就看出来了吧。”

  不过阿越也磊落,看我落难,立马站起来勇敢“招供”了,当天我们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大喇叭里。期末发成绩的时候,我们就站在讲台上面对全班同学读检讨。

  “当时喜欢的女同学还坐在教室里,准备了好久的《兰花草》都白瞎了”,阿越望着远处的夜空,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拍子,轻轻地唱“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阿越口齿不清,唱得明显又跑调,隔壁桌的几个中学生拿着手机在拍照,微信上估计会多了一段笑料。

  我赶紧示意他别丢人,“初中就听你唱了好几百遍了”。阿越听了后唱得更起劲了,一边唱一边用手假装在扫弦。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许多年前在寝室的上下铺就是这样,他在弹,我在听。 歌声中,我似乎看到被鸡毛掸子追着的阿越,似乎看到教室里冻成一团的我们,那时我们还那么小还有那么的幼稚可以天真。我满饮眼前那杯酒,有很多东西会被时间一点点剥蚀干净,但也有些情谊无论如何都会沉淀下去,住进心里。

作者 陈士祥 编辑 张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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