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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杂忆
2019年06月03日 10:35:16    [我要投稿]

  端午节到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民俗节日。而在我的心目中,端午节最初是和粽子、蛇、伍子胥联系在一起的,伴随我渐渐地长大。

  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生活都不富裕,一个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吃饱饭,吃上好东西。粽子在我小时候绝对是奢侈品,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我盼望过端午节,最原始的动力就是想吃清香的粽子,因为只有端午才能吃上粽子。那时,糯米是配给的,粽叶也是凭票的,肉、糖、酱油也是限量的,只有盐是敞开供应的,烧粽子的煤球也是有定额的,而烧粽子是很费煤球的。端午节家里烧粽子,为了公正,一锅粽子烧好,人均3只,由各人支配。我总是先用最快的速度吃两个,还有一个放起来。有一次,我拿出了那只珍藏版的粽子,已经发霉了,又舍不得扔掉,就交给外婆,她放进锅里煮了,我吃了觉得味道不错。事后才知道,外婆把自己藏的那只粽子给我吃了,那只发霉的粽子也没扔,煮后她自己吃了。事情虽然过去了60多年,现在想来内心还有异样感受。愿她老人家在天国安好!

  后来,我又不愿意过端午了,从客观上说国家形势好转,能够吃到粽子的次数多了,而从深层次说则是源于内心对蛇的恐惧。当有人告诉我,端午过了蛇出洞,我就有些害怕,生怕睡觉时从床下钻出一条蛇,或者从梁上掉下一条蛇;我去动物园,从来不去蛇馆。按照民俗,端午喝雄黄酒是驱赶蛇虫,蛇虫害怕雄黄酒,至少《白蛇传》上是这样说的。有一次家里过端午节,发现雄黄酒少了大半碗,一问,原来都让我偷偷地洒到床铺下,弄得一连几天房间里都是雄黄味。其实,雄黄真的能驱赶蛇虫吗?我至今不太明白,但无知确实能产生恐惧,而且这种恐惧会影响到你的一生。后来,我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支边,看到过许多野兽,也近距离地和野狼对峙,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胆气很豪,可想到蛇,心里总有些犯腻。现在蛇是不怕了,可还是不想看到蛇,那一年去千岛湖旅游,同去的许多人和金色大蟒蛇合影,还挂在脖子上,说是可以发财交好远,我却躲得远远的,为什么呀?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我了解自己不会发财的。

  进学校后认识了几个字,才渐渐地知道端午和我们这个民族纪念伟大诗人屈原有关,屈原投了汨罗江后,民众包粽子投江祀之……这历史传说许多人都知道,可随着看书的深入,疑问也越来越多,杭嘉湖绍宁地区为什么会将端午节和伍子胥联系在一起,苏州那里也有这样的说法,现在杭州的城隍山上还有伍相祠,在介绍中将伍子胥和端午吃粽子相连。《史记·伍子胥列传》是这样记载:伍子胥自刎后“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命曰胥山。”这也是嘉兴胥山的最早出典。《史记·屈原列传》上也有屈原投江的记载:屈原“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汨罗以死”。司马迁写了两人的家国情怀,但都没有写到端午与两人的联系,仅仅是写了屈原投江日是五月初五,恰好是后世的端午日。这应该是某种巧合。

  其实从各种资料看,伍子胥和屈原死后,民众都包粽子投江,免得鱼鳖吃两人的尸身。但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民众祭伍子胥在先,祭屈原在后。但民间为什么屈原与端午关系的声誉高过伍子胥呢,我想其中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时间上的优势。吴国被越国消灭,越国被楚国消灭,楚国又被秦国消灭,屈原是楚国的左徒、忠臣,楚国的遗民们在怀念故国的时候,必然要想到不久前“忠而见疑、信而被谤”的投江的屈原,不会去怀念早已经被淹没在历史记忆深处的吴国;二是文化人的推崇。屈原是伟大的诗人,他的情怀和遭遇在历代文人中容易引起心理上的共鸣。汉初最著名的政论家贾谊就是“过湘水,投书以吊屈原”的。以后的杜甫、李白、苏东坡等历代大文人都撰文颂扬屈原。文化的传播最终是掌握在文化人手中的。所以,屈原与端午的关系,通过文人的笔端而到处流传,这应该为今人所理解。但伍子胥与端午风俗的形成,也是有密切的关联。 端午节到了。作为民俗,自有民俗专家们撰文论证。大多数人关注的则是放假的日期,以及如何过好这小长假。进入老年的我,一切早已经看淡,只想放松心情而已。

作者 曹琦 编辑 章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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