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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西塘印象
2019年06月12日 11:01:20    [我要投稿]

  说起西塘,人们的记忆中会浮现出如诗如画的水墨意境——生活着的千年古镇。不知从何时起,西塘的人流日益增多。周末、节假日,更是从各地纷至沓来。儿时撒欢的小巷里,再也不能和同伴一路自由飞奔嬉戏。取而代之的是商业的繁华,游人挤满了每条小巷,每走一步都要四下留意,没准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前面的人。那个我熟悉的原汁原味的儿时西塘已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了。

  小时候,奶奶经常带我去西塘逛逛。对西塘深深的记忆来自船和桥。

  西塘的船,虽没有朱自清笔下的秦淮河里的那般美妙,但论及独特,相信在我的记忆中是丝毫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艘。印象中一顶不大不小的乌篷,把船舱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船上不需要多余的物品,一位船家,一把橹,还有几只欢跃的鸬鹚。船家轻扭身躯,手把船橹,一声吆喝,鸬鹚们便像接令的“士兵”一个个跳下船,在水中浮上潜下,不多时,鸬鹚的脖中大都鼓鼓囊囊,却发现怎么也咽不下去。不得已,只好伸着脖子游向它们的主人——船家来解决。船家手一提一捏鸬鹚的嘴,向篓里倒出一条又一条大小不一、各种各样的鱼。船家最后会留下几条小鱼让鸬鹚食用,其他鸬鹚也不抢夺,那只鸬鹚就温顺地、细细地咀嚼着小鱼,仿佛在品味自己一天的劳动果实,像极了水乡人。鱼篓满了,船家便沿河边摇橹边叫卖,淳朴善良的古镇人也并不喜欢以此使劲压价,一唱一和声俨然似一串快乐的音符。在古镇,做买卖通常是愉快的。

  西塘的水,是船的梦乡,是桥的灵魂。船橹摇曳,船只在桥洞中穿行,于是,我的视野也从船上移到了桥上。西塘地处水乡,石桥是随处可见的,古石桥或东西走向,或环拱而成,或南北而立。一座座古桥犹如一部部古书,浸润在人来人往的行色匆匆里,倾听着碧波的轻吟浅唱。最使我印象深刻的是多层台阶的“送子来凤桥”了。东西走向,一级级稍有增高的台阶,排得细腻整齐,两边没有任何护栏,人们只有细步而上。或许谁都不想让河中的鱼儿忙着招呼客人吧,大家在这座桥上行走时都是缓慢而又平稳的,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事实上,只要你放空心灵漫步走过千层台阶,你便会把繁杂的心绪静静地沉淀下来。

  与桥连接的不仅仅是两岸走动的人们,更多的是走过这座桥便能勾住脚步的香味——儿时做梦都能梦见的食铺。诸如八珍糕、粉蒸肉之类的美食,在西塘可谓是家喻户晓。又一种印象,来自于丰子恺笔下的小酒馆,那“呷一口花雕,吃一片嫩笋”的惬意,那“几十种小碟”的精致,合为一体,便谓醉饱……

  10年之后,再游西塘。在古桥儿时站立的位置,感受那“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情境,却怎么找也找不见当年的清幽闲静。西塘就像是一个非常熟悉又很陌生的地方。河上载着鸬鹚的乌篷船不见了。间或有船停在岸边,上面也挂了“XX酒家”的名号了。举目望去,满满涌动的人群,嘈杂声,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廊下不再是几壶清茶,几个老人,三五孩子……形形色色的店铺装点一路,满街风景被“送子龙蹄”和各色果汁饮品充实着,连丰老先生笔下的小酒馆也无处寻觅;就连我印象深刻的“送子来凤桥”,也难逃被“剃头”——削为平桥,还用栏杆划分为二,左右两道行走,那一千层台阶的记忆已似一场梦境,已无踪迹……

  随着八方游人的不断涌入,给这座古镇的经济无疑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古镇是热闹的,繁华的,现代的。夜色中的西塘,游人如织,灯红酒绿,美轮美奂…… 人们在享受丰富物质生活的同时,又有多少人能回忆起西塘原来宁静安详模样?恍惚间,我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踏向何方,原味的西塘,已成为我心中一道最美的记忆了!

作者 嘉兴一中实验学校 806班 江南 编辑 张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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