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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密斋:隐藏着一段魏大中父子的悲壮故事
 

  明忠臣孝子坊摄于上世纪30年代周光贤提供

  魏忠节读书之所,颜曰:“藏密斋”,在北城内。栋五世祖泰宇公尝馆魏氏。忠节年十七,即受业课读斋中,师弟契合最深。忠节被逮,槛车中,犹称曹师,规行矩步不置。子学洢随父赴难,捐躯以殉。闻于朝,表其庐曰:“一门忠孝”。

  孤忠誓不顾生还,故宅荒凉锁暮烟。

  应是退藏藏不得,十年讲席有心传。

  藏密斋在今天的县城丝绸路南、近北门街。

  藏密,即“退藏于密”。《周易·系辞传上》第十章:“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晋韩康伯注:“言其道深微,万物日用而不能知其原,故曰‘退藏于密’,犹藏诸用也。”

  藏密斋的故事不在其本身,而在于它是有着“大明三百年来忠烈刚强第一人”之称的魏大中读书的地方。

  魏大中,字孔时,号廓园,是万历四十四年丙辰(1616)进士,入仕已经41岁,短短9年仕途,历任行人司行人,工科、礼科给事中,吏科都给事中等职。著有《藏密斋集》。

  魏大中从小家贫,《明史·列传》中说他“自为诸生,读书砥行”“家酷贫,意豁如也”。为官后清廉正直,《嘉善县志》有载,魏大中“登第后仍敞衣冠,夫人织素如故。居室清廉,货赂者无敢及门。奉敕封代藩,拒收馈金,谓:‘此番须令知中朝原有不受金钱之人。’又拒福王处赠银五百两,并书谏福王资助边饷”。

  另据记载,魏大中在听闻嘉善父老苦于“兑运法”(此法核心是江南乡民不必运粮到淮、徐、临、德等水次仓,而是“对拨附近卫所官军”。为此,政府开始向纳粮户征收路费等耗,史称“耗米”)后,曾“上书浙江巡抚,痛陈其中奸弊”,最终为嘉善父老减免漕税。

  但那并不是一个可以安安静静做清官、做好官的年代。魏大中发迹的时候,正是明朝由盛及衰的转折点——天启皇帝即位,魏忠贤同时登上历史舞台,东林党也开启了“东林势盛,众正盈朝”的繁盛时期。关于东林党,最有名的是领袖顾宪成在东林书院撰写的一副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而作为出身江南的知识分子、东林党的骨干之一,魏大中以清流自命,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天启元年(1621)四月,魏大中升任工科给事中,成为一名言官。天启二年(1622),魏大中两疏弹劾大学士沈氵隺贿结魏忠贤与客氏,被魏忠贤忌恨,但深得东林领导者的赏识与倚重。天启四年(1624)春,吏部尚书赵南星推举魏大中出任吏科都给事中。同年五月,杨涟疏劾魏忠贤,魏大中也随即上疏《击逆珰疏》,称“东厂太监魏忠贤擅威福、制生杀”,要求“按忠贤之罪,籍其家以佐辽”。魏忠贤恼羞成怒,指使手下以魏大中把持官员荐举之路,推举曾出任嘉善知县的谢应祥为山西巡抚为由,贬官三级、调外。次年春,魏忠贤罗织罪名,将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六人逮入诏狱,拷掠至死,史称“天启六君子”。

  相传魏大中被捕押解进京时,嘉善“阖邑数千士民一路号泣追随”,魏大中从容慰止。而身为魏家长子的魏学洢更是改换姓名、容貌,秘密随车进京,欲上书代父受过,但未能如愿,之后藏匿在京城周边的范阳一带以期救援。

  天启五年(1625)六月,魏大中被押入北镇抚司监,惨遭酷刑。自知难逃一死,魏大中写下绝笔《临危遗书》,嘱咐家人要“安贫、勤读、积德,患难相守”。同年7月,魏大中、杨涟、左光斗三人在狱中被折磨至死,多日后才送交家人认领。魏学洢领了父亲的尸体,匍匐扶棺返乡。“日夜哭不绝声,水浆不入口,病危,家人进药,亦不服用,竟号哭而亡。”

  3年后,崇祯皇帝即位,阉逆伏诛。魏大中次子魏学濂刺血上《痛陈家难疏》,诉说父亲的冤死和兄长学洢“哀毁而死”的孝状。崇祯为魏家平反,追赠大中为太常卿,谥“忠节”,予祭葬,学洢配祭附葬,私谥“孝烈”。并于城中敕建忠孝祠特祀,后又于祠前建忠臣孝子坊,邑人称为魏家祠堂、魏家牌楼。祠坊屡经修葺,民国二十六年(1937)十一月被日本侵略军飞机炸毁,原址即今天的嘉善影剧院。

  写到这里,心里一直是沉重而悲伤的,好在,接下来的这个关于嘉善人冬至夜桂圆烧蛋由来的传说,让这个悲壮的故事,有了一个温情脉脉的结尾。

  相传天启四年(1624),魏大中冬至夜被贬谪回家,魏夫人烧了热气腾腾的3个鸡蛋和7颗桂圆,说:“不管三七二十一,补好身体要紧,老爷是两袖清风,不怕奸臣诬陷,总有一天是非曲直会澄清的。”4年后,昭雪之时又逢冬至夜,全城居民都吃起了桂圆烧蛋,纪念这位忠烈刚强第一人。

  如今,嘉善人的桂圆烧蛋,已经吃了近400年。

 来源 嘉善县传媒中心 作者 全媒体记者 顾燕 编辑 章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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